何似在人间（第九部分）


一
现在，决不拒食甜蜜
即然命里缺甜
我为何还要让苦填满心肺
然后我一定让我相信
甜蜜带来的苦胜过
苦痛带来的苦
于是
一块过期的巧克力也成了意外的惊喜
你不能说甜蜜是矫情
街道，落日，洒水车，放学的孩子
售楼处的灯光，狂欢的口罩
一个满目疮痍的时代
甜蜜当可入药

二
路过一座寺庙
滚烫的浓烟里
一趟又一趟的人们
匍伏在地

三
我爱这土地
土地上的粮食以及河流道路森林野生的动物和万花盛开的春天
甚至叫不出名的带刺的植物
我爱我足不出户的即将来临的迟暮之年
这些爱一经说出
就像在透明的水中
看见另一颗透明的水珠

四
在洛阳，石头站成佛，花一季又一季开了再凋落
河水东流，群峰依旧
上千年的器物等着被人识破
我是外乡人
当我一次次靠近
深厚的铜器
怒放的牡丹，精美的瓷瓶
我看见自已的脸
在铜鼎的纹路里变得陌生起来
阴沉的墙面上，人们脚步匆匆
我和众多的我们都在看什么
历史并非总是荒谬
先人们的日常，跋扈的君主，皇宫的奢侈……
平民苟活，难见珍贵之物
一一东西也是有生命的，只要唤起它们的灵性
我几乎相信这句话

五
一条河从末有过惧怕
它有汹涌的广阔也有细如滴水的微澜
那些船压在河面上，成群结队
倒影过后波光闪耀，白鹭惊飞
岸边的桃花闪着幽香
从桥上泻下一束光，穿过桥洞
打在河边的石头上，光线深邃
不论你是否相信，很多事物哪怕是瞬间
都会留下美或遗憾
落叶起飞，冰雪溶化，当我在街角等车
有道目光凝视着我
像多年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