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一棵树

我成一棵树了
年迈的人，你看见我吗
我叫树，就是你猫眼里的那斯
它燃烧
沿着墙壁，向着天空
向着裂开的道路
我成一棵树了，年迈的人
请你攀爬我
请你仔细地阅读
那些
都是我燃烧的书页


在乡下，清晨的阳光是暖和的

在乡下，清晨的阳光是暖和的
中午的阳光
如果午睡过后
戴顶草帽
上坡
美就在心里
傍晚呢，是夕阳
一辆装满谷物的牛车
在山下
一步一步地摇向金色的小河




蛾

一只小小的蛾
贴在夜晚的玻璃上
模样安静
它一动不动地呆着
啊，多小的宝贝
一只蛾
在它苍白的翅羽上
我看见了灯笼花
看见了高高叠起的草垛、嬉闹的孩子
看见坡下闪闪发光的河
河边惊起的鹭……
一只小小的蛾
它就贴在那儿
贴在梦的船帆上




神

我不知道神在哪里
但我知道神和我一样
我不会变化多端
孙行者的七十二变
对我是难题
但我知道神和我一样
必须吃饭，必须恋爱
也必须呐喊



风带来一粒沙

风带来一粒沙
这粒沙
撞疼了我
沙啊，你也和我一样
追赶着幸福


雨来了

雨来了
从大山上下来
又爬上另一座山
一对恋人
坐在马车上往山外赶
那般轻摇
道路多难行
可他俩
那般轻摇、美丽，感动着我



空气

空气不想成为记忆
但对她而言
空气就是记忆
而你呢
空气正使你欢悦



马

我的马死了
我想把它埋了
让它长成一棵树

可第二天
我的马遗失了一些

我感到懊恼
仿佛丢失了春天

可到了第三天
我的整匹马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