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事情


多日以来，我一直忙于干一件重要的事情
像一名偷窥者，时刻留意着周围草木的变化
高速公路边上的老榆树，被修剪得年轻许多
那天，我听到清亮的鸟鸣
一只乌黑发亮的鸟儿正蹲在枝头卖弄歌喉
我每天都要经过几块草坪
这些日子，它们天天接受自来水的浇灌
旧毛毯一样的草坪，也猛然间窜出
一片密密的绿色针尖。阳光再照射时
草尖锋利。路人惊叫
而小区里，那么多土蜂，不知来自多远的地方
是哪一只率先发现了这隐秘的小碎花
我相信，它们也一定和我一样
立春之后，便喜欢上了无止境地行走
目光一定带着水意，一边又一遍刷新着
眼前的世界。一定是在偶然之际
发现了这些隐秘的花朵。多事的春风替它们
把飞翔的快乐，播撒到四处

第一场雨

冲出楼门，才发现在下雨
冲入雨中才发现，多年来惯于庇护的身体
已经受不住一场春雨的亲近
经受不住春天这样扑面而来
遂折身上楼拿雨伞，再次冲入雨中
遂在伞下窃喜，观望春雨浇灌之下
那些或喜或悲的灰暗行人
那些被雨水激励而兴奋异常的植物
有着一副赏心悦目的面孔
我不知道有多少吨的清冽正在灌入身体
正在把这个世界淹没
正在拿叶子说事，掩盖一切，从睡眠挤出各种色彩
穿雨而过的时刻，我唯一牵挂的是高速路旁那棵小树上
前几日刚刚搭建的鸟巢
在第一场春雨中，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