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
陈常修

太阳懒洋洋地翻裹着云往上爬
像披着睡衣
起早了，怕惊动着酣睡的人们
先是送你一圈淡淡的红晕，还有一圈蓝灰

风绕着宅划分着势力范围
在和主人兜圈子
无声无息也是照样刺眼

落叶后的树枝尤显稀疏
这是一年中最无聊的阶段
舒展着纺锤线条的腰肢
藏不住一丁点秘密

室内外温差大
窗结了一层霜花
这是我梦中呵气的画作

院里的玉兰树上，昨天只有一片枯叶在坚持
今天似乎多了一片
原来是一只麻雀在作陪

又落下一只麻雀
用丰满的羽翼温暖着这片孤寂的叶片

墙外走动的咳嗽声，惊悚了一双麻雀
弹射般迅速斜向飞出
这片叶子抖了抖，又恢复了失落
她在等一场雪来掩饰

楼上细碎的脚步
熟悉的“叫早”声
上早课的孩子穿得花花绿绿
像被领飞的活泼可爱的燕子

邻居老妪燃起缕缕炊烟
沿檐飘出粮草的原始芬芳
原汁原味的饭菜就要出锅了

我用卡片刮着前挡风玻璃
一晚上霜的杰作被我迅疾破坏
请怜悯无语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