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不是我哥哥回忆的那只狗，
我的狗有另外一个名字。
每次我从村上的学校放学回来，
它都会在田野里跑出五里地，
摇晃着快乐的尾巴，前来迎接。

我骂它，打它，踢它，
抓住它的耳朵，当马骑......
可它仍然爱我，
跳跃着，在一个八岁孩童的身边高兴地跑着
围着、扯咬着他的衣角。
至今，它热呼呼的舌头还舔在我的脸上......

我们搬家了，到镇上住，
却不能带着它一起走。
只好留下它单独一个
在田野里独自玩耍，
追逐着那些爱放臭屁的黄鼠狼。
每次老家里有人来，
我都会害羞地打听我那只狗的消息。
他们都会拍着我的脸，
逗着我，给我讲述它的种种趣事。

但坏消息最后来到，
我的一个堂兄带来了它的死讯：
一个贼用有毒的骨头要了它的命。
它的尸体不知在谁的胃袋已被消化；
它曾被我抚摩过柔顺的毛皮
不知道已被制成夹克还是围巾......

我听后落着眼泪，不肯吃饭，
一个人躲在自家的厨房里。
大人们开始劝我，后来围在桌边吃饭，
没有人能理解一个孩童的悲伤。
我坐在小板凳上，
手里不停地划拉着树枝，
流着鼻涕、眼泪，嘴里嘟哝着它的名字，
一个人哽咽着悼念
早已不在这个世上的朋友。


             2002.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