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的第一天
我想喝一杯微醺
微醺的醺
是三两糯米白的醺

下午去看了如瀑的绿萝
也晒了冬日正午的暖阳
没有骑自行车，行至百花洲常去的奶茶店
已关门。也顺手关上放风筝的季节

鼻翼流着血
一道未命名的伤口
若隐若现。流血中的伤口
是不痛的

扑簌簌颤巍巍的风
是昨日从立冬吹过来的风
拍打着翅膀。昭告
草木凋零，蛰虫休眠

路边散步的六十岁老人，走过身旁
六十公里时速的二十岁年轻人穿梭街旁
看起来彼此都有交集。都是
在二十岁向往过六十，这数字上的生活

老人远去了，
年轻人也远去了，都不在我的眼前
生活还在。生活总是郁郁寡欢
怪可怜模样

打开克罗地亚狂想曲
仿若聆听到了小婴儿的哭声
多好听的妙音
是浮在小溪水面打转的嫩叶

长大成人的哭声是不一样的
更加刺痛，哀嚎，和绝望
是沉在大海深处的泥浆
蠢蠢欲动和随波逐流，都无济于事

尘土曾卷住过往
早已过了春夏
杜鹃也早已不在夜里啼血
可我仍在黑夜行走，不分四季

开车行过村道
路角旮旯那泥窝位置
曾碾死过一条刚入世的银环蛇，灯光一照
那位置，连着心的位置。顿时惨然

赶紧闭目。脑海里
反而看见褐色野猫纵身一跳
横穿过水泥路，跑进博物馆里
不去当王侯却当起了将相

沿路街灯次第昏暗起来
一圈圈光影笼罩大地
一圈圈光影笼罩心头
路树毫无情绪地斑驳竖立

睁眼闭眼都一样
眼睛分明是一团罪恶
影子随着夜的温度愈发沉沦
速度跟着愈发沉沦

疾驰在熟悉的道路
熟悉的河风触摸过来
呐！这条道路通向远方！
远方！蓦然回首，回不去的都成了远方

一圈圈光影滑过幽暗脸庞
骤然伏首大哭，泪如泉涌
泪水的路径
不知通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