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
汗味
臊味
混杂青草味
挤进去
被挤出来
再挤进去
又挤出来
满背篼马草
换得手心攥紧
三分钱
天色渐晚
马帮正来
驮着
茶
盐
明
清
识途马儿
马掌踏凹油光石
马蹄声声
消散了
在黄昏炊烟
火塘边
包帕子的脑壳
围成圈
袅袅叶子烟
飘着疲惫的惬意
整天山路
人困马乏
紧赶慢赶
就为天色暗前到马店
苦难历程中的这个片段
赶路的所有意义就完全显现
白日清光
再艰险的艰险
也就风光无限
黑灯瞎火
千年老路
就怕马失前蹄
马厩里的过客
哪匹会是玉兰白龙驹
哪匹叫赤兔
那匹像乌骓
那匹不会是的卢
定无绝影
它们平静优雅地嚼着青草
挺拔地站着
之后的翻山越岭还要养精蓄力
马掌柜长吐
最后一口倦意
起身
修马蹄
钉马掌
马槽里添细料
这些马前卒的活路
在半夜前要完成
明儿天一亮就上路
路线在以后申遗的图上看得见
走半边树
擦中村
过关口
翻二十四杠
天黑前进小堡子
再见
这片路边小店
去喽
会转来
别了
这马儿的耶路撒冷
晨曦中
老马义无反顾
上路
它们有的一去不会再回来
这一刻
天色已尽
我不会像马儿一样
站着睡觉
就只有踏着马儿的足迹
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