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仍能在甲板上听见
包围陆地轮廓古老悠远声音的回响
人类出生以前的最长梦里
大海的呻吟和歌唱，一首庞大生命的忧伤黑色曲子：
那儿是边境，群岛是边境
沉默的冰山是我们的边境；
欲望的泡沫是我们的边境；
镀金的晚霞是我们的边境；
血色的月光是我们的边境；
自由的黑暗是我们的边境……

当我们以最快的速度
爬行在她亿万年的裂隙上，无不响起惊雷——
她是每个冒险者所梦想的异邦女子，一切美丽于她
不过是随意佩戴的饰品
云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天际下一刻就要为她倾倒
她麾下永存不灭军团滔天巨浪的铁蹄严阵以待。
我们所曾经历的最恐怖的暴风雨
也不过只是她轻薄的面纱
我们在深海间打捞起被遗忘的珍宝，在海之国上沉下远航的轮船。

她的宽恕不容拒绝
我们终将自这海底的深龛里醒来
身上长满珊瑚
我们伴随她一同歌唱：
那儿是边境，群岛是我们的边境
陷落的冰山是我们的边境；
死亡的泡沫是我们的边境；
香氛的玫瑰是我们的边境；
斑点的太阳是我们的边境；
自由的黑暗是我们的边境……
她的心如此宽广而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