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

正在捡拾秸秆树枝的老人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
她是二嫂
用捡来的宝贝为自己的生活
筑起一个装满梦想的巢
她说她喜欢捡拾来的柴火窝

过去的日子里
她挚爱阳光，常常把自己
摊在地里，与庄稼一起晒太阳
风吹乱了她的秀发
也吹糙了她的皮肤
雨水合着汗水经常淋湿衣服
岁月的犁在晒黑的土地上
悄悄地犁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填满了以往所有艰辛的日子
她说她喜欢在田野上捡拾

风从没听到过她的负面消息
经常带着她的笑脸在村里转圈
把自己的丈夫当成皇帝伺候
把公婆当成皇帝的皇帝敬重
把自己的孩子当成龙凤来养
唯独把自己当成丫鬟来使唤
她说她喜欢在这个角色里捡拾

家有楼房又有小车，还在
城里，为儿子购置了新房
家里的耕地已流转，她成了
没有田种的农民
她不愿在家种花养猫与人说笑
梦里个别时候也有几朵花绽放
大部分时候想的还是
东南地高速边未开垦的小片荒
西北地河边上已种上的红高粱
这几天她的心很烦
恐怕天不下雨荒无法开
担心快熟的高粱鸟偷啄
晚上有人叫她跳广场舞
没有去，白天太累了
她说她喜欢一个人跳舞
在捡拾的小广场上

喜欢捡拾的二嫂
禀性长在皮肤上也没有感觉到
捡拾了一辈子的二嫂
禀性长进骨子里即使知道了
也移不出
也不愿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