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春天的白桦树


白桦树上结满了冰霜
一列列新兵集结成军团
大会操；一个团
我在北国的军营操场迎风奔跑
士兵的兄弟们
个个似白桦树的雄壮
列队；排排队队
团结一致
口号震天响云霄
飞鸟在天空鸣叫
瓷额上的青春纹啊
绘成春天的颜色
阳光的温暖
天顶的华盖
一齐倾泻在雪地
一群来自江南的士兵
白桦树一般挺立或在北风中弯曲着身体
俯身卧倒跪姿跃起奔跑
编合为人的森林
放牛的农家孩子和市长的儿子站在一排
将军的孙子与亿万富翁的孙子成为一班兄弟
贫困青年与城市兵挽手齐高呼
啊，中国士兵
共同操练守卫国家
守卫同一片蓝天
不管夏天冬天，站立似父辈的树林
爬上白桦树，沿着雪白的树干
爬上青春的树梢
有战友成了医生无线电操作员
有兄弟成为将军师团长
有亲爱的勇士戍边三十年甘愿奉献生命
成为诗人作家画家的士兵
敬上军礼；两鬓斑白
似一棵白桦树；在南方向北方敬礼






我早就已经熟悉黑夜


这种黑夜；经历过山村荒野的人才真正地明白
我冒雨出去——又冒雨归来
在干旱的山地行走，耕耘播种收获多么艰苦
我早就已经熟悉这种黑夜。孤独而漫长
没有陪伴旅伴，最惨的冬天
我已经走出山村的黑夜；甩去贫弱
我经过守夜人的身边，在敲钟的瞬间闭眼
我看到城里小巷边的炉边弥漫芳香食物
街灯照亮的世界。华丽诱人
我低垂下眼睛，不愿与人多讲
越过街道，我站定广场
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沉闷
远处一只猫的叫喊感觉十分亲切友爱
黑猫善于隐身黑夜；我无处隐藏
在远离人间的高处．黑猫弓身伏头
在更远处，发光的天边
一樽钟悬悬挂广场高楼，回响似琴声荡漾
我惊吓之下跪在护城河边
我早就已经熟悉这种黑夜
像故乡墓园中饱受日晒雨淋的石像
颓败、暴裂、折断了青春年代的翅膀
五十岁来到异乡城市奋斗
留下生命律动的道道辙痕
血和泪水雕刻的铜质像也在生锈
一连串挫折与考验；使我在煎熬中
翻越黑夜的山脊；我回望故乡
黑色的地平线是线装书边缘呵
翻阅过去便是镶嵌金银边的黎明
黎明的光辉里；是我
仰望；永远向太阳的生命
为了早日见到曙光里的花香果甜
彳亍在黑色的征途上；无所畏惧地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