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5.12

文/扎西措

如果你还活着，或许
那些泪水里的文字是一场误会
算算时间
你也该进入不惑之年了
相信，你用血肉之躯救下的孩子
都已娶妻生子

认识你
始于祭奠你的文字，
低沉的叙事，弥漫羌山的飞石
五月的羊角花
因你而凋谢

其实
你完全可以活下来
你用强劲的双臂，洞开生之希望
正如文中所说
你救下十个孩子的时候，可以离开
你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救下二十个孩子的时候，还是可以离开
你已经成为一名英雄了

你救下三十个孩子的时候
抗震救灾的表彰会上，荣誉和前程都属于你

你救下五十个孩子的时候，甚至应该跑掉
你的爱妻和儿子还在废墟中绝望挣扎
........

时间开了个玩笑，不
简直就是血腥和屠戮
密布魔咒的暗夜，早已伸出獠牙
岷江的骨骼，被狰狞的齿轮绞碎

一切来得多么猝不及防
你甚至还未擦去妻子温柔的吻痕

面对灾难，你无瑕顾及娇妻和三岁的儿子
六十多个学生
六十秒钟生死博弈

亲爱的的孩子，有我一口气
就有你们生还的希望

你从未想过，三尺讲台之外
死神步步紧逼
快跑，孩子们！
快跑，楼就要塌了！
全班六十多个学生，
除了两个，全部生还

大地悲号
天空沦陷，褪色的羌红为你送行
你用神鹰的翅膀，带走黑暗
留下光明，你用折断的手臂
撑起一个传奇
你用血红的泪水
为未及逃生的孩子表达歉意

即使
十三年后的今天
当阳光普照大地，英雄的名字尘埃落定
悲伤的人们
依旧没有勇气，告诉你
当年跟随你死去的
还有你的爱人
以及三岁的儿子

——悼念5.12地震中所有遇难同胞和英雄[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