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如果可以的话
我是在写天赐的诗,或者是外一首
& 这么久了,可我还没有变甜
我用目光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它们饱满的皮肤
那么轻啊,像是来自烟雾的祈祷
它们决心决意的光临
它们把枝条压弯到荣耀的弧度
饱含着来自季节深处的蜜汁
那上面铺满的一层白霜就要引来一场秋天
那匹来自北方的烈马真的要来临了
可我活了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变甜
& 站得太累了,那些叶子替它在长椅上坐一会儿
一个站着写诗的人,像佩索阿
像我;像一只笔;写了那么多书简了
风夜读了;星辰也读了
没有什么比这字迹更清晰,像布道
是啊!当一个人剥离掉自己的茧
在一次次减法中获得一个并不满意的得数
最后啊,成了一根孤立无援的竖琴
你看,那些叶子的音符,孤独地坐在长椅上
& 陌生感
那些乌黑的燕子,你说,它们是从南方飞来
你说时,我想象着,它们一路飞过的线条
像钨丝?可是呵,它们自己是否已经忘记?
它们小身体里,是否也贮蓄着饱满的记忆?
它们现在落在我的晾衣绳上;像安静的水罐
我的晾衣绳此刻尚未坠满夏天的雨水
我的晾衣绳像一句等候词语的诗句
可我知道,它的等候从来没有被白白地浪费
& 它捧出一枚发青的豆荚,给整个秋天致意
历经一个夏天的燃烧,太阳也有些疲倦
穿越一个秋天的喧嚣,所有的燕子
都在电线上,它们再一次罗列好自己
清点人数,无论盈余还是亏损
它们都要把自己搬运回南方,这毫无悬念
我要说的是,湖水在变小,果子在变甜
叶子誊写最后的辞别信;一棵豆子
它曾在年轻时候受了伤,它还没有资格成熟
怯生生地捧着一枚发青的豆荚
几粒豆子,将没有机会鼓胀它圆润的身体
& 我固执地认为,树林里的死亡没有悲伤的气息
那时,我坐在一个木桩上,写生
那个木桩上有清晰的年轮,皲裂,泛白
旁边有几粒灰白的干巴巴的鸟粪
现在想起,那时我像坐在一颗星球上滑翔
可我该给那段记忆配上怎样的背景音乐呢?
我的笔尖在以线条的形式勾勒
我愿意认为,那是线条的词语;像复活之雨
一棵一半生长,一半死亡的树,像耶稣
练习单腿站立的蘑菇,像打伞的隐形人
那些枯萎的事物,我觉得它们不久就会复活
我固执地认为,树林里的死亡没有悲伤
& 田野上的秘密,多么复杂,又多么简单
当河床裸露自己的乳晕
蝴蝶关闭自己的门,候鸟成为一个个箭头
我是在田野里寻找神秘之物的孩子
当蒺藜舍身取义,一次次扑向我
苍耳不明就里,一辈辈演绎着不休的童话
我还是在寻找,从丰水期到枯水期
当我发现灌木上吊着一个鸟巢,它像是一个口袋
它的原材料来自柳絮,马尾,以及羊毛
这是什么样的小鸟编织了它
用它的喙!可感知人间冷暖的角质的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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