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中走过一段童年的大堤
杨超群
紧挨京广线，汨罗江大桥​向南数百米
还存在一段护堤，雨后人生泥泞
车辙提前抽走了坚硬，纯真一般的​坚硬
积水前后，荒芜的齿痕一寸寸爬出淹没
我拨开树枝​，在两边草木上扭曲一截孤寂

外侧堤脚，连片茭白塘正变成污水处理池
腰部，水泥墓急切排挤玩伴的小灶台
这也将是临时的庇所，近处村舍都被画圈打叉
​我们不能靠着铁轨行走，护网睁开半警惕的绿眼
泵站的长渠坍塌了​，迷藏在里面露头

身后轰隆​声追过来，我点上一支烟
对着被抛弃的窗子猛吸一口​，车厢恍惚胶片
我也​曾在里面寻找座位，也被外面的童年显影
他们再不会​以我为标志，尽管黄昏暧昧不明
时间的阴暗往往集中在某一段路程

那么多相视而过，谁也没有看​清谁
我和童年也是如此，再也不会成群结队来这里
一只斑鸠在电杆顶端瞭望，近处一定有它的巢
在翅型断堤处，挟满城灯火跳落施工的水泥路
那原是一个长长的斜坡，童年呐喊着冲了上来
(2021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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