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方的冬天

北方的冬天，是煨在炉火中的铁
一种寒冷，红光闪烁得更寒冷
像一滩泥，燃烧着欲望像零度的月光
也是温暖，也是寒冷；分不清
铁水熔化成刀，还是凝固成刀？
化成北风，割裂冬天的咽喉和血管
嚎叫是愤怒地喷薄原始的情绪
打翻窗口的寂寞，泛滥冰底的喧嚣
饥饿在天空逃亡，乌鸦的影子在冰上

静默是冬天的影子。我吐着热气
温暖的心事流动，苍茫里融入空气
融入风，融入寒冷，融入一切
然后长出霜在眉毛，眼睛，头发上
像月光燃烧后的灰烬。如果用手
它的因激动而化成虚无，或融入手心
里的温度，夜立起在灯光尽处
天空开始害羞，含情为着莽莽的北方
如果下雪，飘落满地的思念
如果下雨，洒下冰冷的感动

北方的冬天，深邃而幽静，是火也是冰
我们紧紧拥抱，然后分开……
也是相爱，也是相恨；分不清
是冬天就应该在北方？
还是北方就应该有冬天？
我只知道，南方的温度都在零上
季候里的冬天没有雪
所以北方的冬天是真正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