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连绵的土地

一个个脊梁的山丘

头上火红的太阳

对着岩石和大海目不转睛

他们忙碌在连绵的土地上耕作

从来不抬头看一眼

汗水流成了灌渠

流成江河

流到四面八方

流成粮食、血脉

还有姓名

——吃着汗水长大的名字

于是我追溯他的源头

在四季行来的路上

在草尖和水下的根部

在木头和岩石的皱纹上

在碳和沙子堆积的洞口

在伸向远方的马蹄印上

在动物的眼睛里

在一笔一画的本子上

都清晰的留有他滴落的声响

这声响交错顿抑

汇集朗空

我便听到姓名的生长

他是流淌的河

是向上的树

是啼鸣的飞鸟

是咀嚼

是风雨雷电

是这天下所有的分贝

我也就学会了最美妙的语言

来用它寻找着表达的对象

从鱼肚白到挂在窗边的红霞

从脚尖到脚跟的路程

时针指向房瓦上的青苔

由露汁浇灌的虫子去拨动

我只管在这空旷里行走

直到走上他脊梁弓起的至高点

走上血脉的源头

走上名字的由来

去看清是什么样的生长

让荒芜的一切

在太阳的注视下

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