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石

那时，男人的肩膀是磨刀石
一根竹扁担磨成木扁担，一根木扁担
磨成铁扁担。扁担一头摇晃着镰刀
一头摇晃着犁铧
女人靠在磨刀石上，梦见春天

那时，女人的嘴唇是磨刀石
一只泥碗磨成铁锅，一口铁锅
磨成一双筷子。碗里盛着月光，锅里
烹炮着日头。男人稻茬似的胡须
贴近磨刀石，引火烧身

男人穿过自己制造的云山雾海
在女人的泪水里试刀，每一棵树都是
好桌椅。女人投身自己开凿的大海
在男人的指纹里试刀，分分秒秒
驶向云卷云舒的好日子

奔走在风雨中，生活给男人和女人
取名为夫妻。披一身月光
岁月给男人和女人，取名为冤家对头
坐下，女人把男人当作一座独木桥
躺下，男人把女人叫作一只独木舟

霍霍霍——霍霍霍——
霍霍霍——霍霍霍——
霍霍霍——霍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