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浸透了昨夜的影子躺在地上
像一件衣服像蜕了的皮
这影子呼吸过阳光呼吸过月光
也被路灯像波浪一样挑逗戏弄过
他是我的一副面容
我藏在他的里面
任何光都不曾刺穿他

而我终于和他说再见了
像是从泥泞里把自己拔出来
腿脚上粘连着粘稠的像拔丝一样的泥浆
我是紧拉着一条绳索把自己拽出来的
一条悬挂在虚空中的绳索
我始终没有看清过它
但它一直在

我不知道它的起点
或者是钉子或者滑轮、辘轳
只知道那终点
始终悬垂在心上
使我即使在梦里都不自觉地伸出双手
尽管它总是摇晃着
我努力要把它抓住

是谁种下的吗
或者我自己就是一个结果
那会是多么遥远的探寻
我知道我找不到的
那么，我就只能努力生长
长成一个答案
还给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