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入有着无限宏光的夜
强健的肉体，乃是我的大船
驶向厌恶的旋涡。

难道那是狗吠？
多余人看见：古老的灵魂，
在女巫的指引下，
接连跳下悬崖，寂静，我们
只能听见肉体干涩的回声，
他就祝酒歌颂：“我，多余之人，虚伪之人
向来不懂爱之真谛
居住在理性光辉所不及
的夜，信服，唯一的边界
我，非超越者，亦即人之下的走兽
礼仪，徒劳，只懂得嘶叫
利牙之所及
皆是我曾爱过的一切。”

荒原上狼鬼火的眼睛
无法中断，无法停止
它窥视着枫叶，又吞吐着猎物的鲜血，
秋日的大风，吹响我对情人的仇恨：“落下！”
战战兢兢
同我一样消失在永恒的白天。

我，亦即多余之人
守望不及之边界，
直到圣者的鼾声，打破我的
睡眠，我将提起
将提起那蓄谋已久的斧头
向其砍去，
待血流尽，染红满山的眼睛
与月，便去自首，但
我自知：它们无法判我刑罚，
多余人的斧头向来杀不死人。

痛苦，痛苦后又麻木
为了一瞬的发现
我甘愿维持，我甘愿活着，
让一切的草木，一切的人
一切的太阳与月亮，都变成我！
多余人，他嘲笑一切，包括自己
否定，也否定否定
将太阳射下，无法代替
将大笑，他却知道：“我眼中有圣洁的泪水”
朋友，若我可以称你为
朋友，我诅咒你，
赞美你，厌恶你，需要你，
就好像我自己。

代价！代价！
我要挖却我的眼睛
永不再见丑恶
我即丑恶。
孤僻
世代遗传，昏昏欲睡
三夜的高温
进步，成功，永远地昏迷
多病，极限，注重仪表、
丰满，健硕，男人与女人
奔跑，奔跑，检测，练习
询问，传来空洞的回答，
我看见你了
向你致敬
用我多余的微笑
和你无法理解，多余的天才。

海上，升起女人的鼻子
问候我，或是飞翔的海鸟
波涛上浮着我的尸体
死的眼睛
黑色的岛屿，地震了么？
为什么
为什么多余人在颤动？
难道他将祝酒歌颂：“你体味不到么?
这不是诗，它，现实
无味，而且枯乏，还想从我这儿
得到什么！我，多余，或许早已被开除
人的行列
现在我成了一个概念，我，存在么？
真理呵，我逼迫时间.......
不，不是时间，真理.......我的尸体，浮在海上
成了一个概念
步步紧逼，你
无路可逃了，我将成为
你的噩梦。让我坦诚交代，
我斧头上，仍留有血。”
我在干什么？我在哪儿?
我......无数的波浪，将
多余之人淹没，消失了，不复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