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个路口

连续着许多个季节
我踩着交通灯的视线
从这个路口走过

某个冬日的清晨
英伦格调的风衣裹着
我已僵直的身躯
呼出的郁闷穿过口罩
雾化了镜片
四面八方都茫茫一片

曦光的温暖
凉飕飕地倾泻
让我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居然又是春天了
偶尔驶过的车辆告诉我
呆在屋子里
就看不到路口
就不会知道
人，突然之间就没了


上       班

进电梯
当然要戴着口罩
最好有一次性手套
每次不超过四个人同乘
我们彼此都假定对方
会祸害彼此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写字楼和住宅
功能失调
网络平台虚拟了上班的概念
有人坚持走过路口来上班
很多次
都孤单影只

坐在办公桌旁
坐在电脑前
坐在各种数据里
坐在全球的股市恐慌之中
我安静地工作

访  客


柳絮
在窗台边温暖着思念
然后向风展示轻盈
另一幢高楼的窗户
目光一样搜寻
春天的味道

在很远的地方
有人在睡觉
梦里还能看到你舞蹈的样子
醒来之前
一切都是柔软细腻的

作为主人
我应该清洁自己的意识
想象被触动的感觉
让理性就位在恰当的时间和空间
然后享受等候

我不希望
承载遐想的飞翔
有固定的方式
偶然，窗外一瞥
穿透时光
穿透灵魂
穿透涟漪的中心

不必告知来访的时间
因为那个戴新帽子的东西
就未曾通知过任何人


午 后 阳 光

曾经以PM2.5的名义
在晴朗的冬天拒绝午后的暖阳
晒一身尘埃
就像惹来无尽的牵挂
无法驱赶

看不见的情绪
漂洋过海
在同一个星球上刻画着不同的场景

如果你初春的早晨
还沉浸在昨夜的潮汐
不同肤色、性别、年龄的言辞
在屏幕上变幻花样
有谁留意
那棵树上所有的叶子
已然泪雨成行

午后的阳光
洒在春天的嗓子里
各国的政要
拿捏着冷暖适度的语句
却无论如何
也难以下咽……

是的
智人总是与不同的生物对决
而身穿黑色斗篷，手持镰刀的骷髅
只想收割人类
不分种族

而午后的阳光
在不同的季节
会有不同的角度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