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与天空

                  王忠南

一群黑鸟从公园树林里飞了
出去，翅膀猛烈扇动着
酷似暗藏的别物将要施放的
一股情绪，梢头对着蔚蓝的天空
那上面团簇着青纱、看不见的方格
但一切都向一个地方靠拢
我在这座北方城市某个房间里
刮胡子，口中的烟味还在
从镜中我看到由亿万辆车昼夜不停地运来
砂石、钢筋和水泥，让一座新型城市
从地面拔地而起，现代人幸福吗？
豆腐坊换成机械设备，再不需要人工
把黄豆用石磨磨成浆，然后入锅构思
鸡鸭鱼，还有猪牛羊，它们全被集中起来饲养
——我在想，公路上那么多汽车
什么时候才能停歇，把路还给大地
政府大楼、学校、医院、工厂、码头和车站
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又哭又笑
上帝说:“我给你们享乐的同时，还会再赠送另外几件宝贝:疾病、痛苦和死亡。”
哈哈，我总算明白了，以后的日子
将会把一座城市位移到看不见的地方
我可以想象自己不吃不喝，谁也不理
即使死神路过，也发现不到问题在哪
在想象中的城市，人不为欲望钳制
到处是花园和阳光，踩踏林间小径
真感觉不到孤独与痛苦从那个方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