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端上来
碟端上来
油乎乎的小框子上来
一碗滚烫的羊汤
四两三分发面的饼丝
配上两个滚圆的羊眼

这是老家久负盛名的羊食传承
我已多年没有品尝

外面的雪  
稀小  若粒若粉    
好像风也不大
炙汤热食间温雾轻缭

那羊眼瞪着我——
仿佛有话要说
一副委屈无辜的神态
我看到我的脸
在羊眼的瞳孔里变形扭曲

我蓦然想起
那年六月到呼伦贝尔
细雨蒙蒙  车道蜿蜒
在进入草原的样板区域
一面缓坡下的蒙古包里
梁老师备了丰盛的全羊大餐——
纯净有机  草原天然的
羊排、羊腿、羊心、羊汤……

席间  实习生小贺讲了
祖辈在草原游牧的故事：
如何的桀骜驰骋  剽悍潇洒
而狼  在草原越来越少
许多牧场已多年未见
狼是草原的灵魂啊

并且十分肯定的申述：
没有被狼追过的羊
死后  上不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