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蜷缩在一张老羊皮里，银发犹如荒草。
发怒的时候就一根根竖起来。
许多时候
他独自一个人低声呢喃，常常陷入某种
复杂而隐秘的回忆中。
自从失去老马，他变得暴躁不安，
性格分裂成不同的自我，
言语装满了火药，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爆炸。

每当月亮升起时，他独自坐在炉火旁，
浓烈的酒味弥漫整个夜晚。
父亲变得沉默寡语，但他的目光依然锐利，
无论什么样的马与他对视一番后就会安静下来，
它们喜欢站在他周围
并和他窃窃私语。
当浓密的黑暗涌入巴彦塔拉时，我看到
父亲将雕花的马鞍
擦了又擦，直至簪花的银扣于月光下旋转。

他提着马鞭，靴尖缀着星辉。
忽然，我听见熟悉的嘶鸣从深谙的黑幕中传来，
那是久别的召唤
仿佛把骑手的梦撕裂出一道伤口。
那个夜晚，
我始终没看见，父亲和老马的身影。

202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