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和阳光

郭涛

几个扛铁锨的人
说明天村上出殡
他们去扫路
松树枝头的雪
簌簌抖落
一层白雪
覆盖越冬的耕地
随着太阳往西
渐渐移动
温暖一丝丝离去
微风拂过
松树枝头的雪
继续簌簌抖落
我卸下头盔
和他们简单交谈
我包的那户贫困户
他不知饭后串到那里
他不肯在家
他未婚
抱养了一个
亲戚的女儿
在北京打工

不是寻找诗意
此刻的村里
向阳的山坡
松树青青
阴坡白雪披挂
这儿一个院落
那儿一个院落
没有人声
没有鸡鸣
没有狗吠
如果我是画家
我会画一副山居图
配一树梅花
再在远山
隐约的画些薄云
画一只雄鹰盘旋

可是我是去寻找
我包的贫困户
停了摩托
指头细的小径
全是积雪
小心  小心翼翼
一边看太阳照耀下的峰峦
一边手攀石塄或者是竹子
朝贫困户的屋子
一寸寸接近

太阳依然
缓缓西沉
这是三九的一天
下午
我不想写诗
但觉得不写
对不住这雪这阳光
是阳光里的雪
是雪上的阳光
激动了我

返回镇政府
我庆幸在太阳落山前
顺利下山

三九的一天下午
我的同仁
和我一样
感受大山高处的雪和阳光
感受周六
无法和家人团员的
缺憾

2020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