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回去
很短暂我就走了
跨进土墙灰瓦的屋子
看了久病行动不便的老爹
抑制心头的辛酸
一串温情的问候
一串热情的鼓励
嘱托孝顺的大妹好好照顾
把提前给天界的老母亲准备的纸香炮
放在靠墙角的木凳上

清明节前回去
很短暂我就走了
循着八个老乡抬着突然病故的母亲棺木
送她归去的路
记得那天我们四个儿子跟着呜呜呜呜的哭
来到坟头
摸着苔痕侵蚀的墓碑
转眼十四度春秋
坟上又是一年春草绿
我跪在坟前的青石板上
磕了三个头
默默祈祷
向她说了一番真心祝福的话


清明节前回去
很短暂我就走了
房屋的土灶烟囱冒出了炊烟
妹妹在忙碌着给我准备喷香的农家午饭
踯躅在院坝盖上四处张望
山村格外寂静
母亲栽种的一坡李树杏树梨树开着花儿
正在孕育之中
那头死去的老水牛啃过无数遍的田埂上野草丛生
老爹用弯弯犁头耕种过数十年的几块田地里
油菜花金晃晃的
麦苗正在拔节怀孢
山雀在树林里鸣啾

清明节前回去
很短暂我就走了
流连在堂前院坝盖上
饱尝着家乡的春色
恍然间
很惊异
冬天的荒芜不见了
一年春景正浓
它们伴着我的老屋
伴着我的老爹
可是啊
它们不能阻止我爹的衰老
不能挽留我故去的亲人
也留不住我奔忙的脚步
2016、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