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作古

我已经作古
而昨天，即兴赶海的人
早已越过前哨
我在码头上的心事
溶解成鱼，溶解成虾的儿孙
溶解成天空中自由腾挪的海鸥
最后，当我成为薄薄的纸片
成为生命的一粒豆
我的叹息和欢愉
已然扛起一串久远的承诺

天地化为水
穿透我所有的脂肪
我变为压箱底的上帝
在我的血液里流淌祈祷
流淌爱的执事语
流淌当初最真的你
在弯道踩上我的影子
踩上我用一百年的时间
修复太阳的漏洞
修复如何去消化
那已经被抛弃的金芒
和一望无边的光亮

你就像一条毕直无底的巷子
我狂奔一万米
还是没有踪影
没有你温柔的吐呐
我的滔天巨浪背部有一道血刺
是浸淫多年的画皮
在人前隐忍的伤痛

一个疯狂的囚徒如何安排命运
一个诗人在诗中雕刻自己的彷徨
一个清欢的人
在他自己的酒桌上用尽全力请辞
他最后的归属是一盏茶油灯
而我的部下
三千年前已为我请来晨钟暮鼓
在我灵魂的稻田里种植放手
种植那业已完成的宿命
长在藤上的荆条和甜果

一个哲人越过道徳的底线
一个时代吹响一支生锈的小号
密密麻麻的心事和欲望拥挤街道
剩下毫不对等的人格操守
在孤独的树上
成为畸形的宠儿
所有的人都用脚洗脸
用船舱的污渍
涂抹在脸上，那已经成形的娇丽

我问过一百次的你
问过雨中消失殆尽的珍珠
那些围绕你成长的法器
在你那蜡笔涂抹的转身背后
都是历年的盐
是挥之不去的的童年猎狗
还有那，被空气收藏的激情呼吸

我巧妙的躲避
经堂上已经成文的法律土墙
世界变异出七千两百个世界
我坐的位置下有一万米的海拔和悬崖
但是安静，像我的重量一样确切
当我关上脉门
我的图腾在冰雪里升华
我看到了我枯干的骨架
还有那永不言败的想法与绝对

那些昨天一定对路
一定有一处灯塔和水母一般刚强的烈性
支配着我白日焰火里的美梦
手伸出窗外
带着誓言沉淀的戒指
或许可以让海岸线穿上绿色的军服
有多少双喷薄欲出的眼球
积灰成沙漠一般的永恒
流向岩浆的过去式
有一天因为叛逆，因为出世
因为对俗尘的缄默
所以树不言语，花无辩白

我不能保证绿色一定是春的承诺
通往灵山之路灌木疯长
通向彼岸的船期杳无消息
所有你认为的如真理一般的隔夜
物语
在系统性的人性金字塔消亡之后
在祖传的圣言化为一潭清水之后
变成最初造物呢嗝之嘤语
转入虚空的暗河

再次冲向流浪的怀抱
弹出的历史如腌制过的一层层薄片
在日经的途中老虎在舔舐伤口
四周白鬼林立
艰难地选择阵雨过后
江南的风在风的另一头
完成了给冬季的检阅

逃向下水道
以我对你的爱而言
至少我是一个健忘的乐观者
冰雪散开后漫天的谜语
从此我将作古
义无返顾的作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