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构诗

   文字∥李仲芳
   朗读∥李微

                                                                 
寂静的夜，孤独的灯
月光透过树叶摇晃在
洁白如雪的墙壁上
随风而动，伴月而舞
似物非物，似景非景
象鸟不会飞，象虫不会爬
晃悠着映入眼帘
风吹影乱，一片茫然
打鼾的老人正香
微笑的脸上洋溢着出院的兴奋
蒙眬中呓语着回家的路
抖动着双腿，迈不过屋前的那条土沟
惊醒的眼，朦胧得失神
揉揉眼，还是那盏孤单晕黯的灯
一声长叹！

空空的房，凉凉的沙发
懒得发声的电视
黎明前的黑与静
仿佛能听出老人平和的心跳
白白的须，银银的发
张开大嘴象要把整个房间的氧气吸尽
针孔在青色的手背上结了痂
一点一点爬在枯瘦的被单上
几声咳嗽，几声气喘
绯红的脸，蟾蜍的眼
坐卧不宁，焦枯的嘴唇
急需一滴温水润喉
咕噜一声
慢慢地，缓缓地
平和的气息又吹响了
催眠进行曲

一天的春光明媚
半夜的月色浪漫
忽然闪电雷鸣，风雨交加
晃动着面巾，吹落了孤单的黑袜
风裹着雨扑面而来
舌尖舔着嘴唇
胡须上沾满了微小的雨珠
"怎么又下雨了"
一声叹息！
泥浠路滑挡不住回家的心
一根拐杖丈量着土沟的宽窄
泥潭中留下一只宽松的鞋
远方的儿哟，你可知道？

枕边振响着远方的哽咽之声
“爸：出院不能去接您
您自己回去了，屋前那条土沟
跨不过，就绕道多走几步……"
沐着泪花的眼，“我哓得”
“该吃吃，该睡睡，自已注意身体。”
颤抖的枯手，急忙挂断电话
平常的话语搅动墙影清晰的画面
鸟在飞，虫在鸣
清晰的图案，替代了无声的电视
风停雨住，月光懒散
微风吹过，病房一地春意
雷声渐远，鼾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