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兜售劳动力的人
深冬的早晨
一群高矮肥瘦不一的农民工
静候在一个偏静的红绿灯路口
一阵又一阵的风
伸出冰冻的手
不断翻阅他们的劳动服
身边的自行车
陈旧如他们的外表
劳动工具
就磨得像闪亮的牙齿
偶尔一辆车驶来
选中的健壮者
三步并作二步上了车
风一般消失
剩下的
度来度去
琢磨着
什么时候
能卖出自己的劳动力
他像蜘蛛一样守候着生活
盛夏的中午
在一路口下公交车
没见着平时众多的候客的摩托车司机
远望
满眼是滚滚的热浪
往回走十几米
见着一个没有把车停起来的摩托车司机
骑在车上一只手扶着墙壁
借商铺边角一张台布大的阴影
蜘蛛一样耐心编织生活的网
守候着生活的虫儿
她差一点儿就上不了这个坡
深冬的夕光
把暮色越拉越近
一个骑三轮车的老人
接回三个放学的孩子
一个斜坡的中央
眼看车辆就要退下来
两个稍大的读幼儿园大班模样的小孩
迅速跳下车
尽力把车往前推
弓背蹬车的老人
夕阳下
弯成一把耕地的犁
奋力一寸一寸
犁向生活的高处
(2019.4.23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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