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过厨间的水缸，来不及问候父亲的老腰
就在屋檐下蚂蚁凌乱的撤离中，开始投递
只寥寥数语，就叫停了知了的叫声
这雨，挡不住，清晰又顿挫的乡音

先是祖母的小脚，被吹进虚掩的屋门
再是一道闪电，跑赢吹着口哨的少年
这雨，无意于为谁压尘
屋后那棵果树，却喝的东倒西歪

地头返回的老牛，就着青草的香气
醒着时倒觉，入梦时反刍
这雨，开放和凋零的水花前仆后继
像在为田间的禾苗，舍生取义

倚着那扇玻璃窗，这雨 
一边和炕头的母亲认真地拉话
一边暗暗揣摩，那只正在走线的鞋垫
和箍在手上的顶针，是一款什么玩具

我总忘记带伞，也常常失约于牵挂
这雨，或是带着这样的使命
这不，它打村头走过，抛在山沟里
的那声脆雷，分明带着问责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