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的江湖

谁驯服了你
是一部历史
猪
从山野到农舍
到餐桌
不管黑猪白猪
端上餐桌都是好猪
皮囊也能熬成晶莹的肉冻
铮铮排骨
或红烧或清炖
骨销肉烂透
回味的是真香
还是八角桂皮
我拔猪草喂过你啊
命运交给国家
凭肉票
排了长队
买了一斤二斤
算副食吗
主食也不宽裕
你的粪便也是公社大队的
于是一种农活叫扬粪
纷纷落下王的土壤
安慰禾苗矮壮
国营的配种站
介绍信
兹有我队母猪一头前来
所以
爱情更像隐喻

猪耳朵下过酒
旁听过岁月的密谋
听见屠夫磨刀的声音
饲料越来越像西餐
热卡配比
减肥还得嗑药
瘦肉精安全吗
怀念青草苜蓿玉米杆
泔水太油腻
胆固醇背了黑锅
猪鼻子插葱装象
真的好像
虚胖也是胖
注水也是胖
习惯了圈养
习惯了主人安排
即使回到山林
是否还有嗅觉的敏感
哪棵树
果实成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