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帝创造了大海，他就把它给了我们所有的人

绿色海苔，红色海带，白色海鸥
退下去的潮，轻轻地卷起
拍打着岩石的浪花。沙滩洁净，
踩上去像夯土，结实。但不拖泥带水

单人舞的海鸥，不管不顾
在空中尽情翱翔
双人舞的海鸥，玩着花样
你唱我合，像特意编排了技巧
群体舞的海鸥呼拉拉地从海面上冲过来
又从你的眼皮底下返回，伸展我的手臂
几乎是可以触碰我，触碰地面的距离。
俏皮的海鸥，囊中饱餐的海鸥
忽而来忽儿去，带着一股波涛，带着一阵大风
拾海蛎子的，拾海苔的，拾鹅卵石的
大海以及辽阔的胸襟滋润着这座岛：青岛、黄岛、红岛，胶州湾

啊！一艘白色的渔船反扣在海滩
我母亲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伤心，落泪，擦着眼睛
“我姥爷说，你光看着年年跟着我吃海货，有多少船扣在了海里。”
我母亲深陷，她外祖父跟她讲述率领红石崖渔民出海，前俄罗斯的往事。
外曾祖父像一位征服者，行走在海雾里
那风的舌头——从翻腾的大海中捞上大鱼来。

天空灰沉沉的，远处的雾——
只有洁白的海鸥的嘶鸣从静寂中传来
飞跃过来。这些大海的精灵，白色的天使，海风
越来越大。催促着海浪朵朵不断地奔腾
母亲说，走吧，起风了
你看：石老人正在大海里思念着他的闺女
一只海鸥飞离水面落在礁石上，抽抽着脖儿
星星点点亮起星星点灯，在远处的大海
每到这个季节的海就有无数的
双翼舞动着，还有凄楚的赞歌
问一声海鸥，你的洁净，到底要多白？
若是没有海鸥，海岸上就会平静得像是一面水做的镜子。

2019.2.10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