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城  我的家乡  
是被东方最古老的民族
撒在鸭绿江上  
九座城  连在一起  
无比的坚固   
如磐石  如铁铸  如铜墙……

我的爷爷的爷爷  
对我爷爷讲：
家里 发生了一场战争
叫日俄战争
日本小鬼子胜了  赢了
立了一座纪念碑
戳在咱家的后山上
俄国老毛子败了 输了  
连尸首都没捡回去
丢下俄国坟 
埋在咱家门前的山坡上

我的爷爷的爷爷  
指着它们
对我爷爷讲：
九连城  是被它们给打破的
尔后  仰天长叹
悲剧啊！ 窝囊！

小时候  我跟爷爷放牛
走遍了山前山后
草生草长  花开花落
老牛 倒嚼着历史
爷爷告诉我  耻辱千万不能忘

童年的影子  
爷爷咬着 旱烟的姿势
还有  老牛倒嚼的样子 
经常在我心里翻腾——
小鬼子和老毛子 
侵略对侵略  
抢我东西 占我家园
两强盗厮杀 竟在我的家里
笑话！ 岂有此理！
难怪  我的爷爷的爷爷 
体弱多病 输了自己  
拍着炕沿感叹 吼出了一声最后的绝望

多少年过去了  
鸭绿江  依然静静地流淌 
涟漪 漾起浪花  
轻轻拍岸 低声吟唱
到了一九五零年
九连城啊  我的家乡
巨人挥巨手 中国人民志愿军 
抗美援朝  
打败了侵略者 
就是从这儿过的江
    
                                        2019年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