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家乡裹在雪里
紧紧地裹在雪里
从雪地里拱出的土坯的老屋
像父亲祖父及更远的祖先
满头的白发
有点发灰的面孔
一杆旱烟袅袅升起
独自坐在天井边
听松果落地的声音

我喜欢裹在老屋的房间里
围着火盆
静静地看着黑色的木炭
慢慢变得通红透亮
再渐渐黯淡下去
变成白色的灰烬
有时候母亲外祖母及更远的祖先
会在碳灰里埋上红薯
我们的情绪就裹在香甜里

家乡已经看不见老屋
春暖花开的流水
总在讲述从前及更远的故事
雪花飘起的日子
我仍然禁不住把梦还给
被雪裹着的家乡
还有
无法从雪地里拱出的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