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刚从一场重感冒里醒来

那些玫瑰一样粉色的病毒

经上周末的见习法医反复鉴定

确定是从那颗最小的尘埃

偷渡而来的么


我那在火盘边烤雪的女儿

却很认真地说

所有的尘埃

都是从书架的第六排

飞落下来的

她妈妈却模凌两可地判断

徐志摩坠机的残骸

好像是从最靠近太阳的云缝

浮向天堂的


窗外闪着寒光的雨滴

却谎说自己

是从昨夜被我活埋的诗行里

穿越而来的

而在雨中匆匆赶夜路的风

被摇摇晃晃的地平线

从不同的方向呼来唤去

我薄薄的诗集

还是没有能够

从过火的海底

踏浪归来

那朵千年之前

枯死在江南水岸的彼岸花

依然那样沉沉地

在我妈妈的墓穴里

长睡不醒

                     12.13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