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忙于生活。殚精竭虑为五斗米折腰
就放任了自己的灵魂，任他自由生长。以至于他
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总是一副
什么都看不顺眼，不温不火慢条斯理的样子
对此我无能为力。只有一次次告诉自己
我不能没有他。我们互为表里
少了他，我就是一具只会行走吃饭睡觉的躯壳

我知道他在哪里。比如
当我疾走在通往单位的那条水泥路的时候
我知道他在悠哉悠哉地散步
在我把一群孩子当成养殖场的鸭子
用陈年已久的旧粮食填进他们的肚子里
我能感受到他在摇头叹息
在我拿出模具，把孩子们的思想
一个一个往里面倒的时候
他流着眼泪，躲在一棵树下
高声地念着古老又新鲜的诗句

他总是这样，总是与我格格不入，总是迟迟不归
以至于我常常在夜半醒来
方便让他进入我的身体
我们合二为一，又各行其事
我呼呼大睡，缓解一天的疲惫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经历过的事情
有时是童年时的一场游戏，或者是
来自父母的竹鞭子
有时是落在路边的树叶，以及扫落叶的
形容枯槁的老人
还有几次，是因为独自在荒野中行走
遇到豺狼虎豹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