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 人一生要换十八层皮
我不知道自己换到第几层了
四十多年的光阴
我已用坏了许多面容
脸上的皮换了一层又一层
除了年轮增加的苍老之外
厚度没有增加多少


我曾尝试以孔孟之心行曹刘之术
在不会回头的往昔
为挺直世俗的脊梁
常动用装出来的笑脸掩饰内心的慌张
总是掌握不好火候
有时，做错事脸红
有时，发脾气黑脸
有时，受委屈脸白
从未抵达过“厚而无形、黑而无色”的
止境。这说明厚黑学说与我无缘
但这并不是件糟糕的事情
只是脸皮比人薄而已


母亲说，“薄脸皮的人不会撒谎，
撒谎的时候表情会出卖他。”
譬如像我，成年后的脸皮
积淀了岁月的风尘和沧桑
带着黑斑，褶皱，甚至白中泛黄
被生活打磨的得像一张薄纸
只要柔如发丝的胡须愿意
轻轻一扎，就破了
用刀子割去一茬，又长出一茬
但脸还是那张脸，形换神未换
只需一眼，便可看出喜怒哀乐
没多少城府，却简单快乐地活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