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三首】告诉父亲

父亲走了，上山那天
灵匛路过大树湾
我告诉父亲说
爸，我们已经到了大树湾
大树湾崖口边的风依旧在轻轻地吹
那块圆滑的大石头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你是否还记得你肩挑箩筐在那儿小憩
因为，我们家住山上田在山下
尤其是收获的秋天
那块大石头
不知承载着你多少千辛万苦的故事

爸，我们到了王家坪
到了我们曾经山上的老家
到了小时蹲守盼你回家归来的坳口
在自家的那块自留地
你几个侄儿轮翻替换着抬着你的灵匛
哥端着你的遗像，一脸痛楚
我喊着号子，为加油护灵的队伍
家里的女人们
一路哭数着你含辛茹苦的过往
几个姐妹和嫂子们及侄女们
早已哭得泪如雨下

爸，你知道吗
小妹哭得最伤心，我听得也揪心
抑或妹夫前两年误入了歧途
现在你走了，小妹的心灵
失去了你就等同失去了
她生命中最后的保护

爸，这儿是苦竹林
苦竹林的土地早已经变得荒芜
你分给我的几分地，我看见了它
看见它就形同看到它内心的孤独
因为，它也目送着此刻的爸爸
被人簇拥着抬着走向高高的山岗你的新家
只是，爸爸曾经的影子出现在苦竹林
出现在苦竹林阡陌相通的每一条小路
每条小路都闪现出父亲
为我们忙碌奔走，最美的青春年华

爸，我们到了
到了苦蒿坪你的新家
我们把你安排和爷爷靠在一起
爸，一路走好
天堂的路上你不会孤单
天堂里有爷爷和奶奶
还你的几个兄弟和嫂子
他们全都住你的隔壁

告诉父亲（二）

老爸，你在天堂还好吗
我们一家大小都想你了
妈妈和大哥生活在一起
大哥还是经营着他的药铺
妈妈为了锻炼身体
偶尔也帮大哥捣捣和晒晒药材
二哥去了广州还在为我管理
你的长孙我的儿子和他妈妈
他们在你没有去过的漳州
自己主管一个长达两年的工程
而我在泉州，姐夫及小妹儿子和我一起
还有大妹夫昨天也被二哥叫去了广州
爸，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想你时就觉得你还和我们生活一起
前几天大妹儿子结了婚
我在远方都还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甚至也能体会到
你为妹儿子这场婚事忙碌的样子
因为，妹家的新房就建在我们家隔壁
你在时不也常常去妹家走动和高声话语
妹和外甥们端碗吃饭也都会来我们家院子
爸，我告诉你吧
这就是你离开我们目前生活的样子
爸，你在天堂还好吗
我想你应该好好的也是满意的
因为，我们除了好好孝顺妈妈
更值得自豪的是我们一家大小
都能和睦共处，相互帮扶
不信，你看
大哥负责照顾妈妈
二哥，姐夫，妹夫
甚至外甥们都来支持我的事业
目的就是想让我尽快脱离之前亏本的苦海
爸，我想你了，你就放心吧
你担心的我会好起来的
只是，爸，你要答应我
来世你做父亲，我做儿子
我们还要在一起

告诉父亲（三）

老爸，我又梦见你了
梦见在被大火吞没的祖屋
你往家里担水，清澈的山泉水
溢满了石板粘贴的水缸
也湿透了厨房毛草搭建的小屋
老爸，我能淸楚地记得
梦里我还小，你好年轻
妹妹她们几个丫头跳着绳
我和二哥墩发春牛正打着泥泡
老爸，我终于梦见你了
天才朦朦亮
我就兴奋得推醒身边熟睡的爱人
告诉她说我梦见你了
而且，还激动得和她一起商量
说什么等天亮了，也等和大哥
一起生活在老家的妈妈睡醒了
我就要告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