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蚂蚁跑过风的表面
它发现风的后面没有风
没有风的后面阳光在调理万物
凌乱的在走向有序
缠绕的臂在慢慢松开
握紧的手又各自插回自己的裤袋

一只蚂蚁跑过风的表面
风已远去
蚂蚁重回到地上
它已找不到原来的洞穴
它甚至看不到它先前看到的

它开始想念下一场风
即使不能把它送回原处
至少也能给家人和朋友带个话

一只蚂蚁跑过风的表面
它在流浪它很想家
它的小腿上沾满泥土和露水
它有了梦和乡愁



幻 梦


月亮从窗格子里挤进来
被谁丢在枕上
我的左脸好像被踩了一脚
沉睡的血脉被叫醒
和银质的光影一起流动

我在睡梦中，像一个不相干的人
静静地看着看着
突然内心欢喜，想要醒来

而月亮却躲进了下一个窗格
像一个婴儿
躲在母亲跳动的子宫里
我的梦也走得远了

我怀疑
它就要从黑夜中破壳而出
贴在一只鹰的腋下
招摇过市

那时，我正趴在脚手架上
和朝阳一起，上升


一个人老了


一个人老了
他的疼卡在喉咙里
咳不出来

咳不出来便还想咳
从白昼到黑夜
所有的都已止歇

唯有他的咳
一声比一声漫长
一声比一声艰难

像一颗颗坚硬的小石子
淹没在无边的大海里
没有回声



雨水之外


在雨水中
想赤了脚
却畏了冬的余寒
让我不得不撑了伞
绕开缀满水珠儿的
刚刚泛青的草尖

雨水之外
有月华淡淡
她在不远处
却总是触摸不到她的脸

触摸不到她的脸
雨水不解风情
开始泛滥
月亮躲进云里
不管
我湿了衣衫

像一个儿时的旧梦
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