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互相洗脸，夜里不见水，
你们还互相洗脸上的梅花。
梅花朵朵，每一朵都怀喜事，
你们一边洗脸，一边笑，
对面街的人，停下脚步都来听你们的笑声。

你们不需要看见水也能互相洗脸，
你们看见梅花开，
你们看不见一切别人的脚步。
他们踩出的水花，很快消亡，
你们躲在楼上洗脸、发出笑声，阻挡行走的人。

他们洗刀具、摸脸骨都用手指，
他们用水涂抹楼板，把水用完。
他们做许多事，肩上扛着楼梯，
总是碰撞长在身旁的棕树，
他们一身粘满棕皮，站在面前就是没人认识。

进入夜间，他们忙绿不停，还不歇息，
他们搜索一个可以竖立楼梯的地方，欲要往高处爬。
他们悄悄爬楼梯，不要任何人看见。
你们在暗中互相洗脸，发出笑声，
肩上扛了楼梯的那些人听到了，他们听到梅花讲故事。

你们脸色放光，把周围的树照亮，
肩上的楼梯碰撞棕树，树身摇动，
谁坐在棕叶里还没醒，这时也会被摇醒。
你们不可能站在楼梯顶端不会晕眩，
看不见水，还舀水，互相把水舀到脸上。

看不见路，那么多人还是肩扛楼梯到处找地方，
你们互相洗脸，他们还是不歇息。
梅花朵朵，每一朵是一件喜事，
被楼梯碰撞的那些人，
脸上每一朵梅花都含一口水，心里装的是另外一口水。

两张脸之间，你们尽力铺展一张宽阔彩布，
踏着彩布你们互相往来，交换礼物，交换信号。
你们不歇息，棕树也一直在生长，
每晚它都长一张新棕皮，剥一张旧棕皮。
洗完的刀具藏入水里，下一个夜晚他们捞起来再剥一张旧棕皮。

2018.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