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我,都是逐渐老旧的我
若如此计算,我是五十多个我的叠加
或者,是空中一个大蜈蚣风筝
头部是今年的我,之后是每年的我
生命的关节处,有一根柔韧的绳索
每个年头都是一个片段,是似而非的脸
片段之间,好在没有彼此的厌恶和折磨
我是灵动的,仅仅平移在道路和房屋
甚至不如一棵树,树并不是默立的固定
它会疾走如飞,并在你看到它之前回归
它派出许多叶片,在乡村里拦腰掠过
树会把微笑和痛苦,在身体里记录为漩涡
不像每个我,在年与年之间蠕动
一碗饭和一只板凳,尊奉为夙愿和信仰
甚至不如一只蝴蝶,她在自由自在的山坡
这些我,个别的学过外语,吃过海参
个别的,去过澳洲、英国和北欧五国
个别的,谈过真正的恋爱,尽管伤口难以愈合
这个少数,代表不了整体,阻止不了岁月
这一堆称之为我的,在海南刚刚建省的时候
是冲动过的。在朦胧诗流行的时候,
是曾经咿咿呀呀的
但这一堆家伙,放弃了无羁的本能
大部分时间与酒为伴,与酒相互酿造
我比树木和蝴蝶的聪明之处
在于,我集中了五十多个我,
却只读了一页书,只饮了几盅二锅头
就很快沉入旧梦,把忧伤流淌成江河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