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王大爷早年害眼疾
独眼。他性情怪异喜下围棋
每每与人对弈，即
翻起那只白眼说：执黑先行

对方惑然
他抬手指指独眼
一只翻成白眼球的眼蛋
对手会心一笑，遂先落下黑子

按理，他棋输了
得轮番执黑先行。但他倔
仍死死翻起
那只白眼

后来，他得靠人搀着出门
他患白内障改下盲棋了
但他仍执意让先，一只白眼
瞪得让人心里发怵

有一年轻人翻起一只白眼
与之对视：摸黑先行。他愣怔了一下
一只手茫然摸空。他轻叹一口气
晃晃一头白发说：黑发先行

年轻人闻言色变，遂弃子仓惶而去
此后，他闭门，不再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