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年，我一直憋着一股劲
无法轻松得像一缕过往的清风
似乎证明给谁
却一直让我记不起花的名字

那年许多人已在沿路捡拾
扔掉多年的课本，
（恢复高考以后人们陆续回到了课堂）
我用葱绿的手指
叩着关隘处唯一通向山外的大门

山路蜿蜒，走来了许多报关的人
往届的，回插的，都揣着石头
甩着落地有声的理由
但山门只开了一丝丝缝隙
只让少许人去呕吐腹中
百分比的墨汁

（两个百分之十是你准考和录取的概率，
繁多的科目中又规划了百分比）

父母帮不了太多的忙
母亲抚摸着积攒了许久的鸡蛋
父亲咳了一夜
没说出一句话
把选择像一颗梨
默默地塞在了我的行囊

滋养我的书很少，
让我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幸有几个牛棚返阳的，把
烧了的书，记在了心里
让我一直读着他的记忆

考后的消息像一只蜗牛
一夜也嚼不碎等待的曙光
一天的奔跑
也逃不掉太阳的翻晒

以致，我许多年以后的夏季
一直心存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