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的女孩

大市口的夜色，漫过商场飘出的情歌
大市口的风口，卖花的小女孩在顾盼
霓虹下，光影闪烁
她随着人流，一遍一遍地跟走
像被风旋起的落叶
又像随时消散的尘土
我来回走了几遍，一枝又一枝买
让这个夜晚，无故多出了许多情人


花非花

暮色初垂，拎着行李箱的男人敲响家门
随手递上一束鲜花——
她慌忙接着，掸土提包然后转身
去厨房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时不时会瞥几眼娇艳的玫瑰，幸福漫过憔悴
然而，她永远不会知道
这一束，是别人之后的花


情人节

橘红色的反光衣，油灰斑斑的口罩
情人节这天写到环卫工人，会显得
与落地橱窗内的琉璃美景，格格不入

有时，他们会守在某个高档场所的门口
等待，丢出的大量光鲜的包装
有时，他们会在角落处分拣

回收，不可回收的
继续丢弃，继续剥离
一如剥离那些，曾深藏在内的肉体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