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一棵树
这棵树太老了,树皮峻峭,
粗野的树枝在秋风中瑟瑟,
特别是那些若即若离枝头的
金黄落叶。此刻,像我
坠入爱又欲脱。我挨着它,
像两亲兄弟。突如其来的
一场冷雨,更难的是挡在
前面的一次婚外情的抉择。
我背靠着这棵大树的主干,
待慢慢感知到它的微颤——
我转过身与这棵树脸对着脸,
安慰它犹如安慰自己的心。
我是这样想的。这棵树的
树龄很长,树冠散而广袤,
梢头骑了个白月,纰漏的星光
驾驭我,影子崎岖又恍惚。
此时,冷雨穿过落叶抚育我,
竟有刹那间的深切依念。
2016-11-21
鸟鸣出山涧
白象还是白驹,一群还是一只,
死守在自然保护区。
猎人骑在老虎的经脉上。
我看见天之骄子正在接受新任务。
神仙多神秘,
户户有一本风干了血渍的薄。
人人有一张明信片一样的证。
我们多快活,
像那些吃喝玩乐的神仙。
而草原多辽阔,
那么多牦牛散养于马场。
超级军艇归大海,
就像小矮人穿行于浩瀚的林莽。
一个国家的政选
已演变成一群人的表演。
我坐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我想。
晚下的风雪会不会封锁
朝着太阳的方向?
那么多橹都灰飞烟灭了,
我们为什么还要醒来听:
“鸟鸣出山涧。”
2016-11-19
众生的把戏
书中真有颜如玉吗?
有虎穴孕育了众蛇的卵吗?
有枯黄象征一个朝代的衰落吗?
有树洞燃起了神仙火?
有愚蠢的人变成了聪明猪?
有权力旁落野蛮人手中?
写诗的人喊冤,
那什么人不喊冤?
唱歌的人墒情,
那什么人不墒情?
坐镇指挥者骂娘,
那什么人不骂娘?
做生意的人使计,
那什么人不使计?
妓女用鸽子血充当处女血,
那什么人用木偶戏
欺骗麻风病患者?
元首们聚在一起很严肃,
那几个元首的夫人哩?
省长边开会边思考重大事情,
那会后他们的秘书在干什么?
市长坐在专车上打瞌睡,
那灯红酒绿的晚上,
他在钻研超级规划图吗?
那小市民哩,
他们是否更专注于散布
那可怕的流言?
2016-11-19
日日日
睁开眼睛是日。
不睁开眼睛也是日。
作垂死挣扎是日。
不作垂死挣扎也是日。
白血病人醒来是日。
战士在战场上流血是日。
富人喝酒猜令是日。
穷人辗转反侧也是日。
鹰击长空是日。
鱼葬身人腹也是日。
忧愁是日,快活是日,
我为什么不选择快活?
2016-11-19
天下温汤
有比这更清澈滚烫的矿泉水;
有比这更明亮巨轮般的明月;
有比这更辛勤善良的人们;
有比这更幽静氤霭的环境;
但是,人们蜂拥而至。
月桂和杨梅花迎接我们。
一条康庄大道指引我们前行。
离城三十里,四面环山的小镇,
溶合了多个民族的血性,
他们在此购置房产,颐养天年。
当我穿过那个高大牌楼而
惊叹它的稠密色彩和建筑特色,
一条砂砾路直铺街面。
我来到热汽腾腾的古井旁,
涌入的人肩挑手提。
而那些热情洋溢的商人,
他们拿出十二分的真诚。
虽然我不止一次抵达,
但每次都受到了贵宾款待。
“天下温汤。”我要告诉人们。
这全人类的共同财产,更是
一个国家,一个政党的福祉。
2016-11-20
读兰波的诗《醉舟》和《元音》
为什么要重读一遍或三遍,
这是我少年的特殊记忆。
那一场引入我走入诗途的大讨论,
正是兰波的《醉舟》。
“当我顺着无情河水只有流淌,
我感到纤夫已不再控制我的航向。”
这样的诗句对一个
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来说,
的确产生了磁石般的吸引力,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写作。
后来读到《元音》中的元音
色彩变化和浑然天成的跳跃,
我几乎再一次临摹了它。
然而,至今我仍不明白
兰波的“通灵”是一种什么力量,
是巫术还是人伦的把戏?也许,
兰波短暂的生命说明了一切?
2016-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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