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北京举办的一次诗歌笔会上,我与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牛汉先生有过一次谋面。当时在主席台就座的除牛汉等老一辈名家外,还有一位青年诗人,这位青年诗人不知是因为性格原因还是因为诗歌观念的差异,在发言时,对牛汉先生除言辞不恭外,离席时还做了不屑一顾的动作,牛汉都一笑了之。后来的发言中,牛汉对当下青年诗人诗歌创作多有褒奖,强调诗歌创作在关注心灵的同时,应多关注当下。其兼容并蓄的胸襟令人难以忘怀。
著名诗人、编辑家牛汉的第一本诗集《彩色的生活》被胡风编入《七月诗丛》,他著有《牛汉诗文集》五卷等,是极少的几位获得国际诗歌奖的中国诗人之一。1994年,我的《黑白色调》出版之前,想请牛汉先生写序,于是,我冒昧地给他去信,很快便收到他的来信。他在信中写道:“清新同志:近一年来我的身体不断出问题,就在此刻,过敏性鼻炎仍折磨着我,呼吸堵塞不畅……近几年我几乎没有写什么东西。我是个极不适宜于写序的人,因为我很主观,常常失却 正常 思维的轨道;还有,写序之类的文字,我几乎每回都要大病一场,老伴绝对阻止我为人作序。希望你能谅解我的这种苦楚……不过,你的诗集可否寄我一两本,我将认真拜读,可写点随感式的文字,不作为序……”拜读他的来信,从字里行间感受到老一辈作家的关爱和礼数。
《黑白色调》出版后,考虑到牛汉先生的身体健康状况,纠结之后,我没有将书寄给他雅正,只是在新年到来之际,给他寄去一封明信片,祝他身体健康,合家幸福。在祝福语后面,附了我写的一首小诗《梅兰芳》。不久,便收到牛汉老师寄来的明信片,在祝福语后面,他批注:《梅兰芳》一诗不错,并推荐给《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发表了。在《梅兰芳》一诗中,我感觉到有牛汉先生的身影,“梅的傲骨兰的柔情”与他的为人如出一辙。由此,我想到他写的诗歌《汗血马》:“世界上/ 只有汗血马/ 血管与汗腺相通// 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用筋骨还能飞奔一千里。”
2013年末,我在《中华文学选刊》上读到一篇回忆牛汉先生的文章,也勾起了我对他的回忆。我从书橱里翻找出当年牛汉先生给我的来信和明信片,反复阅读,愧疚为什么多年与他疏于联系,从而失去接受他教诲的机会。
由于牛汉先生的人格魅力,他的遗墨市场价格与日俱增。最近,有藏家欲高价收购他给我的那封来信,被我回绝了。我保存牛汉先生的来信,一来以表怀念,二来权当作为他应允的“随感式的文字”。
{Content}
除每日好诗、每日精选、诗歌周刊等栏目推送作品根据特别约定外,本站会员主动发布和展示的“原创作品/文章”著作权归著作权人所有
如未经著作权人授权用于他处和/或作为他用,著作权人及本站将保留追究侵权者法律责任的权利。
诗意春秋(北京)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京ICP备16056634号-4 京ICP备16056634号-1 京ICP备16056634号-2 京ICP备2023032835号-2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4246号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