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或者薄荷
无论你是它们中的哪一个
我都甘之如饴
甚至我愿是它们或者你
我愿从一个最冷的日子出发
把冰藏在身体里
以极致的大雪沐浴
所有经过的河流都选择了远方
而我的心，比河流去得更远
一个人的高山突兀成孤岛
我想象着身临其境
或者比一切更高
从深冬出发也是过程的一部分
当坚冰融化，春天的
第一滴眼泪落下
我被醒来的山林缩小又放大
草木情深，迷失的旋律
盘旋于落英缤纷
我想我是谁呢？森林之中
不知有多少条河流正蜿蜒而过
第一滴眼泪早已消失
第一缕秋风，正幻变大地的眼睛
仿佛燃烧才是生命的根本
这受伤的眼睛
从此只识别大雪
以熄灭生之灼热死之决绝
以洁白的事物代替欲望的春天
以忽然而至的悲情而言欢
我被这假想的情节摧毁
而后新生。新生
而后遇见。桑树或者薄荷
它们，或者你
活着的温情与辛辣埋藏得太深
太低。以至我独自饮泣
我们在同一条时间的河流里求生
究竟要呈现出多少个自己？
桑树，或者薄荷。或无妄之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