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炉子这烟鬼
终究还是挤出他几滴混浊的泪
存好燃火的废报纸
他擤擤鼻子,把一些笨拙涂上土墙
放上小锅,一枚残红的柿叶飘落
砸出一串激烈的咳嗽
他连忙按紧胸口,不让沧桑跳出胸膛
水开始滋滋作响
——如果突然撒火,这跟死亡的心电图很像
还好,水涨
咕嘟咕嘟,多像大儿子的咒骂,二儿子的斥责
而三儿子怨毒的眼神
再多的开水也煮不化啊
甚至在夜里,也会让他惊醒回想
旁边辛苦盖起的三间大瓦房,曾让他骄傲
却不料这一间小偏厦,是他最后的地方
儿子一个个结婚,他一次次搬开,怕了
——才让那笔意外的土地补偿款
做最后的养老钱,躺在银行
不料,有三个儿子
他,无人赡养
起锅前,他在白菜里撒上半勺盐
像撒冬天的一层薄雪
鼻端,落井下石的秋风
却送来儿子家的肉香
吃一口饭,碗里却砸落几滴凄凉
他突然有了个决定:
烧了吧,让那笔钱
陪我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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