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在白床单的孤岛漂了三天三夜
忽然松开缆绳漂回此岸
她用苍白无力的手摸到了手机
老母亲的声音在氧气管峡谷里沙哑回响:
外甥女呀,你身体里是否住进了痊愈的春天?
不料,手机掉到地板上,坏了
老母亲看着我
用右手划出焦灼的抛物线指向门外:
快送去修理
我返回时,发现老母亲又昏迷了
我把手机的绿光抛进她的耳朵
喊道:信号塔重新发芽了!
她的眼睑突然裂开两道豁口
当她听见外甥女清脆的声音
突地坐起来:我这外甥女无爹无娘呀
她又示意我拨通哥哥视频电话
当她看到哥哥
正把整片大雨扛成肩上银鳞跳动的网
她的两眼也淌下了雨
出院了,老母亲把手机贴紧心跳
成为胸前第二枚心脏
若某个子孙的号码静如熄灯
她唇齿便锁住瓷碗
直到听筒里传来钥匙的转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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