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忆祖父锻钢》
岁将阑。炉火烧透旧车间。青焰舔砧,赤锤敲铁火星溅。汗衫。透重棉。隆冬锻钢似蒸炎。曾教淬火寒窖,半世筋骨铸青岚。少年仗剑,兄长擎鼎,后来夫婿严严。叹撑天铁骨,终被沉疴,蚀作锈镰。
记得药罐熬煎。一月瘦尽,十八斤朱颜。霜华裂、锦纹成皱,苔锁陈年。夜难眠。锈结鳞痂,疼凝暗纹,叩榻声残。新钢未冶,忽感轮碾,原是祖父魂牵。
最痛人间事,皴裂手泽,冷透炉烟。忍看坯中未锻,算沧桑早刻断章边。至今梦到砧声,凿心作记,血锈融春焰。待来生、再握锤儿锻,教岁月、莫蚀英年。炉光里,照见孙儿,泪落如锻屑飞旋。
《莺啼序·炉边岁月》
(一)
冬炉正红映雪,照祖父鬓角。铁锤落、火星迸帘,惊起檐下冰峭。锻钢处、青焰裂石,赤液流金凝成罩。看千锤百炼,终成皓雪心皎。
(二)
曾是少年仗剑,又兄长擎棹。及夫婿、铁肩挑月,严父钢鞭训导。撑天骨、何曾弯折,却教沉疴蚀髓了。汤药煎,一月瘦损,十八斤少。
(三)
今卧病榻如砧,锈结鳞痂老。苔封了、旧痕难认,疼凝暗纹似绞。忆躬身、曾作砥柱,被岁月、刻满裂纹稿。新钢初淬,忽感碾轧,魂惊梦杳。
(四)
原是霜刃虽老,犹凿心窍。断章里、祖父精魂,化作炉锤永敲。算传承、非关硬度,是锈纹里藏春哨。待来生,再共炉边,锻那天道。
《莺啼序·病中钢影》
(一)
岁暮炉烟已冷,剩残砧卧草。忆祖父、锻钢时忙,汗滴烫穿三秒。青焰舞、赤锤起落,钢花溅作星子小。把千锤百炼,凝成皓雪风貌。
(二)
作了少年侠客,又家中梁杪。当夫婿、撑起门庭,训子钢尺轻敲。铁骨硬、何曾怕痛,却教沉疴来相恼。汤药苦,喝尽春秋,瘦成霜杪。
(三)
今见锈结皮肤,鳞痂如甲罩。苔痕上、旧伤新痕,疼似砂轮慢绞。未出口、千言万语,都锁进、暗纹深ào。新钢坯,忽被撞着,疼彻昏晓。
(四)
方知岁月如锻,不饶人老。但遗泽、早入骨髓,教我淬火莫逃。看炉灰、埋着断刃,正等着、孙儿来磨ào。锤声起,震落星霜,爷爷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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