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铸就的脊梁裂开
闪电的刀锋卡在年轮里
每道褶皱都长出符咒
树洞像喉咙般翕张
吞吐着村庄的潮汐

石臼舂碎过它的影子
井台吞咽过它的绿焰
谷仓里的稻穗在深夜
总能摸到它褪色的鳞甲
在风中 沙沙作响

雷火劈断的枝桠
正在泥土里生长
人们用斧头削成木楔
钉进祠堂的门槛
裂缝中渗出琥珀的泪

而它依然站在路边
用断指数着南迁的雁群
所有倒伏的事物都成为根须
在雷电劈开的断层中
埋着整个村庄的脐带

当炊烟最后一次穿过树冠
它便褪下最后一片痂
在星空下裸露出骨殖
像祖父临终前解开盘扣
交出体内淤积的盐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