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支支红笔溢出西天的云霞
老花镜开始推演皱纹里的《逍遥游》
喉结处悬浮的《过秦论》残篇
正被金嗓子喉宝溶成琥珀色河流


课代表收走的晨读声
在耳蜗档案馆不再啁啾
银杏树抖落满地标点残骸
在某个平仄失衡的深秋


戒尺在膝关节发芽成登山杖
敲击台阶的节奏恰好匹配
《琵琶行》未完成的平仄
而云朵正在练习解散队列


镜中人在归纳雪山的语法
将粉笔灰与银杏叶搅拌成
新型低钠盐  用于腌制
玻璃板下那些早逝的流星


当血压计吞吐潮汐
红蓝刻度正缠绕纠结
所有被教案推迟的星光
正在静脉里编织船帆的银色


生日蜡烛切开时空断层
火苗舔舐着未批阅的习作
当烟灰跌进视网膜凹槽
《秋声赋》开始重新研墨